餐桌上有道我爱吃的菜:茭白炒肉片。看着那白白嫩嫩的茭白片,儿时的一幕就会浮现眼前……
那时候,我们全家下放在苏北农村。当年的苏北一望无际的都是白茫茫的盐碱地!还未改良的土地只能勉强长一些五谷杂粮,再就是猪都不能吃的盐蒿草。人们饭都吃不饱,更谈不上蔬菜了。好在那里河沟遍地,遍地的河沟边是青翠的芦苇,淤泥很深的沟里野生着绿油油的蒲草和茭白。当地人习惯了用蒲草编织用具,捕河里的鱼虾和黄海边的贝类当菜,对丛生河沟里的茭白几乎是不屑一顾,只有孩子们偶尔掰来当水果生吃。淤泥越深的大水沟里,茭白越粗大白嫩,但也越不好掰。当时已经辍学在家的我,就常常在打猪草回来的路上,掰几根回来给家人做菜吃。
一天中午打猪草回来,我又发现路边河沟里有一丛肥肥的茭白,可是沟水太深,坡也有点陡,芦苇又被割光了,一点拉手都没有。同行的孩子们都不敢下去,只站在一旁看着我小心翼翼的走过去。小妹也在一旁,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,关切的盯着。茭白丛很密实,我站稳脚后,双手几乎就着力在那茭白丛上,掰下一根就抛上岸去。当我正向丛中一个大茭白伸手时,突然丛草一沉,我的身体重心也随之向前,人眼看就要扑进河里,我这时只来得及本能的“啊”了一声,然后将求教的眼光投向小伙伴们,可那一瞬间谁都没有反应过来,都在那呆呆的站着……正绝望要落水了,突然见小妹背着猪草蓝就冲过来,快速伸出一双小手,抓住我的右胳膊就用力一拉,我居然转危为安,身体重心又回到了岸边……再看那些小伙伴,还在那里呆立着,几乎没有看明白。
那一年,我十二,小妹才六岁,是那次所有孩子中最小的。事后我一直在想:那时候又瘦又小又正饿着的小妹,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呢?那么多孩子中,怎么就独她发现我的危险并立即相救?是反应灵敏还是应变能力强?每次想起这事,总要思考一番,总觉得所有答案都不太准确,少了什么关键的东西……
最近参加了一次宗亲大会,交流中发现无论是国内还是海外宗亲,即使从未谋面,却都似曾相识,沟通自如,好像冥冥中有一种默契。这令我灵光一现,突然悟到:小妹当年的快速反应,关键来源于手足情深,心心相印,血浓于水!正如这宗亲之间的交流默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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